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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3 - Retribution

午時,在城市郊外的公路,一輛老舊的警車停在路旁。車子裡傳來收音機轉播足球比賽的實況,吵雜的球評,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聽起來格外清楚。此時車外艷陽高照,陽光照射空氣的熱度,在車頂上散發出模糊朦朧的摺影。Angel Uribe 與其他警察一般,想在巡邏的空閒時刻打混。他熱愛的球員此時極有機會進球,全神貫注球賽的他,沒有注意到在車後不遠處,有一台黑色的重裝輕型卡車,正加快速度地筆直朝他前進。

 

卡車裡,坐著兩名戴著黑色滑雪頭罩的人。他們身穿黑色高機能性的戰備服裝,雙手戴著黑色的手套。Alejandro 緊握方向盤,踩著油門加速前進。副駕駛座的 Lina 一樣專注地看著前方,身上斜背的步槍,用右手穩穩地朝地固定在她腿上,像是隨時能夠面對射擊與戰鬥。

 

隨著球評的高聲呼吼,Angel Uribe 聽到足球被對方守門員擋下。在那刻,他和廣播裡的人一起嘆氣叫吼,甚至爆了粗口,大罵一聲。他生氣地拍打方向盤,一面搖頭,一面看向窗外,試圖轉移憤怒的心情。他低頭看著左側的後視鏡,皺起眉,以為自己眼花。

 

他看到後方有車燈反射,像是對著自己的車子駛來。覺得不對勁,他急忙轉頭看向車內的後照鏡,一台黑色的車影已經逼近,他還來不及反應,對方的車頭已猛力重擊警車的車尾。

Uribe 身上並無繫住安全帶。他的頭部隨著後方的撞擊,一股腦地撞上前方的玻璃窗。他感到疼痛暈眩,接著昏倒癱軟在方向盤上。

 

卡車撞擊警車後,Lina 從副駕駛座開門下車。她快速的舉著槍,瞄準著警車後方,快步依序檢查車內的狀況。她看到駕駛座上昏迷的 Uribe,鮮血自撞擊的傷口流下。她擺下步槍,對卡車內的 Alejandro 作了手勢,接著踹開車門,將 Uribe 從椅子上拉出。她把對方反手壓在地上,從背心口袋拿出塑膠扣繩,束緊他的手腕。此時,Alejandro 已經下車,他的手上拿著黑色的布袋,把 Uribe 的頭罩套住,貼著對方滴在頸子上的鮮血綁結。

 

他們合力把對方的身體丟在卡車後方的平板上,蓋上厚重的麻布,並用扣環固定,快速地駛離現場。

車內,Alejandro 與 Lina 先後拉下臉上的面罩。車外的風吹進車內。他們的臉滲著汗,神情專注看向前方的道路。就在剛剛,他們攻擊並且綁架了一名警察。這樣的罪行並不使他們畏懼,因為這一切只是他們復仇的開始。

他們想起先前聽到的那通電話。

 

Angel Uribe,一個平凡無奇的警察。一個多禮拜前,他收到緊急中心的報案,指稱在他駐點巡邏的地方,有嫌犯正進行殺人的犯行。受害等待救援的對象是一名成年女性,還有一個幼年女童。Uribe 接到了報案,卻沒有馬上趕到現場。一直等到救護車出現時,他才一同出現。

 

黑色的卡車開進一座荒置的貨櫃場。他們走下車,把仍舊昏迷的 Uribe 拖下,抓著他的手臂,一路拖向場內。
迎面潑來的冰水把他嗆醒,Angel Uribe 睜開雙眼,全身充滿著劇痛,忍不住哀鳴著。他的雙手反綁在身後,身體坐在一張木椅上頭。白色的燈光打在他的頭頂,讓他看不清楚太遠的事物,他嘗試掙扎,身體不僅無法移動,他還注意到自己的脖子上套著一個麻繩編成的索套。

 

Uribe 不安地大叫著。一個高大的身影站立在他面前,他看清對方的臉,馬上停止了叫喊。Uribe 認出對方的身分,他是那個妻女被殺害的律師。此刻,他似乎清楚意識到自己的未來,但是他還是抱持希望,幻想自己能夠留下一條命。

 

「你知道我是誰嗎?」Alejandro 低著眼,他強忍住心底想把眼前的人撕裂成碎片的衝動。

 

「你是那個律師。」Uribe 發抖著點頭,發出就連自己都認不出來的聲音,恐懼地回答著。

 

「是誰告訴你,當天不要即刻趕到現場的?」Alejandro 慢慢逼近對方的身體,如果恐懼能用味道形容,Uribe 身上發出血的腥味還有汗臭,應該相去不遠。Uribe 搖著頭,他不敢回答 Alejandro 的問題。

 

Alejandro 從腰間掏出手槍,毫不猶豫地朝對方左邊的膝蓋開槍。Uribe 痛苦的哀叫,他這輩子沒有體驗過這樣的痛苦。

 

Alejandro 把手槍瞄準警察右邊的膝蓋,看著 Uribe,等待對方給他合意的答案。

 

「拜託,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。」Uribe 的話還沒說完,Alejandro 扣下板機,子彈穿過男人的右膝蓋。Angel Uribe 邊哭邊叫,劇烈的疼痛,讓他有股即刻想要死亡的衝動。Alejandro 把槍口對準 Uribe 的眉心,槍下的男人雙眼沾滿淚水,發抖看著 Alejandro。

 

「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,Uribe。是誰指使你的?」Alejandro 伸手抹開對方額頭上混著汗水還有乾涸的血的液體,帶著手套的手指接觸到對方皮膚的那刻,受傷的男人驚恐地顫抖一下。Uribe 知道自己的苦難快要結束了。

 

如果對方把子彈送進他的頭裡,腳上的疼痛就再也不會存在。

 

但 Uribe 只是一名平凡的警員。他沒有接受過軍人的訓練,不知道什麼叫做寧死不屈。他也沒有接受過太高的教育,不知道對方在得不到情報之前,不會讓他喪命。就像一名平凡的人,在死亡之前,他本能地想要逃離存活。他拼命地求饒著,也許給予對方想要的答案,冀望行刑者能夠赦免他的性命。

 

不過,受傷的警察只是看著 Alejandro 發抖,雙唇緊閉,不敢回答 Alejandro 的問題。因為即便平凡愚鈍如他,也知道背叛收買他的人,自己必死無疑。

 

「你殺了我吧。反正他們也會把我殺死的。」他鼓起最大的勇氣說著,即使 Alejandro 冷峻的眼神依舊使他發抖。

 

「但是你的女兒 Camila 該怎麼辦?你願意看到她因你而死嗎?」一個女人的聲音在 Uribe 右側出現,他轉頭循聲望去,看到一個深褐色頭髮的女人站在 Alejando 身邊。她和眼前的男人穿著類似的黑色裝束,手上拿著電話,一同冷酷地看著他。

聽到對方提及女兒 Camila 的名字,身為人父 Uribe 擔心親兒的安危而害怕。他情緒激動。對女人大聲吼叫,急切想要知道對方把 Camila 怎麼了。Lina 把電話放到 Uribe 耳邊,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女孩哭叫父親的聲音。

 

「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,你的女兒就會被放過。」她把電話拿開,看著 Uribe 苦苦哀求後,平靜地說出她的要求。警察眨著眼睛,來回看著 Lina 與 Alejandro。女兒 Camila 哭喊的聲音持續從電話的話筒傳出,在最後一刻,他放棄了。

 

「是 Sonora。不只是我,他們收買了好幾個部門的警察。」當他被告知自己被選中,將有額外收入時,Uribe 沒有想過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。

 

「墨西哥人。」Alejandro 確認著,Uribe 急忙同意地點頭。他看著 Alejandro,一邊注意 Lina 手上的電話。Alejandro 側眼看了 Lina 一眼,接著回頭看向 Uribe。警察跟隨著男人的動作移動視線,而當他與 Alejandro 四目相對時,Uribe 還沒意識對方眼中的殺意。Alejandro 扣下板機,毫不猶豫地將子彈送進對方的腦袋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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