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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5 - Revelation

攝影機的鏡頭運轉著。一雙男人的手調整三角架的高度,上下移動聚焦畫面。鏡頭中,一個身著淺藍色衣服的人坐在椅子上,身形看起來像是個女人。她的雙手反綁在身後,頭上罩著黑色的布罩。Juan Sanchez 將麻繩繞成索圈,套在女人的頸上。他拉開黑色的布罩,突來的強光讓 Lina 側頭,瞇起眼。貼在她嘴巴上的厚膠帶被對方用力撕下。她吃痛地皺眉,警戒地看著四周。

 

「你的攝影機架設好沒?」Sanchez 不耐地回頭朝攝影機的方向叫嚷,他手上的槍對著 Lina,注意力放在調整鏡頭的夥伴身上。坐在攝影機後方的男人嘟噥著,不滿 Sanchez 粗魯的態度。

當 Sanchez 開口的時刻,Lina 隨即認出他是綁她上車,將她反手綑綁的人。同時,她認出對方,是那個打電話到緊急中心的男人。

 

「你殺了我的姐姐,還有她的女兒。」Lina 無畏瞄準著自己的槍口,口氣冰冷地詢問對方。Sanchez 被她突來的提問嚇到,但是他很快回復冷靜。他吸吸鼻子,舉著槍朝她接近。

 

「閉上妳的嘴,賤人。」他真不該把她嘴上的膠布撕開。如果不是上面的人交代要把處決的過程錄下來,送給那個替 Medellin 工作的殺手看,他一點都不想要聽這個女人發出的任何聲音。

 

上次他們就是忘了封嘴,當他們將女兒丟進硫酸池裡,小孩的媽媽哭天喊地的尖叫,搞得他到現在還是難以入眠。當他們砍掉小孩母親的雙手時,她的慘叫太淒厲,讓他們只好趕緊開槍結束她的性命,現場才安靜下來。殺害女人以及小孩最討厭的地方,Sanchez 心裡說道,就是那無法忍受的尖叫聲還有哭哭啼啼。

 

「為什麼要殺她們?」她口氣堅硬。對方受不了她的聲音,上前打了她一巴掌。他把手槍舉起,又再度瞄準 Lina,警告她不要吵鬧。他不耐地又轉過頭,對身後的人大聲叫問準備好沒。

 

被掌臉的 Lina 無視臉頰上的剌痛。她看著室內的兩個男人,嘗試移動反綁在身後的雙手。她伸出右手的手指,沿著左掌,觸碰到左手的虎口。她撕掉左手腕上貼緊的人工皮膚,一小段銀色的金屬,像是露出線頭一般,穿出腕上的皮膚。Lina 用指甲摳著金屬粗線,從皮下拉出一條將近四吋長的線鋸。紅色的血珠沿著下垂的手掌滴落。她熟練地將線鋸擺放在綑綁住雙手的尼龍繩之間,來回拉鋸。一下子的時間,繩子就被切斷。她持續把手放在身後,仔細觀察對方接下來的動作。

 

「好了你可以開始了。」攝影機前的男人叫著,告訴 Sanchez 他的錄影設定已經完成。舉著槍的男人聽到對方的話,低頭伸手探進褲子的口袋,想要拿出口袋裡的黑色面罩,這樣等會錄影槍決的時候,才不會把自己的臉給錄進去。

 

Lina 捕捉到機會,從椅子上站起,伸手把 Sanchez 的手槍奪到手中。她朝對方左右的膝蓋快速發射兩槍,Sanchez 應聲跪倒在地。在她的身後,同時響起槍擊的聲音。Lina 轉過頭,看見 Alejandro 已經把攝影機方的男人擊斃在地。

A

lejandro 用腳踢了躺在地上的人體,確定對方已經死亡。他扶起被踢倒的攝影機,破碎的鏡頭無法拍攝到聚焦的畫面,但是仍舊可以捕捉到模糊的影像還有聲音。

 

Lina 拉開套在脖子上的繩索,側眼看著癱倒在地的 Sanchez 扶著雙腿,吃痛地大聲哭嚎。Alejandro 走近,他將斜背在身後的背包拿給 Lina,另一隻手不忘舉槍對準躺在地上的男人。Lina 接過背包,將手上的繩索丟給 Alejandro。

她拉開背包,從裡頭拿出紗布,隨意地捆綁在流血的手腕上。Lina 接著拿出黑色的手套戴上,拿起 Alejandro 手上的索套,圈在 Sanchez 的兩隻腳踝上。

 

男人被倒吊著,身體的重量拉扯他受傷的膝蓋。他想要伸手摀住不斷哭泣的臉,及刻發覺自己的雙手,不知什麼時候,被塑膠的扣繩掌心合十綁住。Sanchez 搖晃身體,面前的男人坐在椅子上,面對面地與他四目相接。

 

Alejandro 拉下 Sanchez 的手臂,來回檢視對方手上的刺青。那個警察沒有說謊,眼前的人的確是 Sorona 的成員。Alejandro 將手上的槍抵在對方的太陽穴上,輕聲問著對方的名字。Sanchez 照實地回覆,男人不慍不火的態度,令他心底直發毛。

 

「是誰指使你,動手殺害我的妻子和女兒的?」Alejandro 低眼問著,倒掛的男人搖抖著頭,沒有回答 Alejandro 的問題。

 

Alejandro 抬頭看了站在身旁的 Lina 一眼。她戴上透明的橡膠護目鏡,手上拿著手術刀撕破 Sanchez 大腿後方的褲子。她的左手像是在尋找東西一般在對方的肌膚上遊走,Sanchez 感受到對方的觸摸,身體微微發抖。還沒搞清楚狀況,一股撕裂心肺的劇痛從腿後衝來。他嚎啕大喊,奮力舉身,看見自己的大腿後方插了一根手術刀,鮮紅的血噗噗地噴灑而出,滴在地上。

 

Alejandro 再問了一次同樣的問題,被鼻水還有眼淚嗆臉的 Sanchez 沒有力氣回答。他皺緊臉,沒想過後腿的神經會帶來這麼駭人的痛楚。見他沒有回答,Lina 轉動手術刀讓疼痛感更加強烈。

 

「Fausto Alarcón!」Sanchez 受不了折磨,大聲地叫喊出他不應該背叛的名字。他哭喊著,凌亂破碎的字句,象徵他已經瀕臨崩潰的理智極限。Alejandro 站起身往後移動,Lina 跟著站到他的身邊。他們面對 Sanchez 倒吊的身體,先後舉起槍,朝著對方,發洩式地射擊。兩人從未眨眼,直到手槍的子彈雙雙用盡才停止發射。

 

攝影機持續錄影著。模糊的鏡頭,捕捉到 Alejandro 與 Lina 接近而後離開的身影。在他們身後,兩具倒吊的屍體掛在空中。他們的手掌被砍下,眼窩處凹陷見骨,暗紅色的血沿著臉龐,緩緩地滴在水泥地上。

 

屍身下,擺放兩雙被截斷的手掌。掌心中,放著四顆沾血的眼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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